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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全真華山派
關于全真“華山派”
在全真道發(fā)展歷史上,全真七子名下各創(chuàng)有一派。其中,宗郝大通(1140~1212)的一支稱為全真華山派。北京白云觀收藏有道教《諸真宗派總簿》,李養(yǎng)正先生編著《新編北京白云觀志》(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時將其收錄,其中有全真“華山派”的傳法譜系。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學術界還沒有找到史料證明郝大通駐世時,自己曾親自開創(chuàng)以“華山派”命名的這么一個道派。那么,郝大通的后傳法裔們具體是在什么時候開宗立派;《諸真宗派總簿》所載全真“華山派”傳法譜系形成于何時;郝大通后裔法徒為什么要將自己這一系命名為“華山”派,與歷史上居華山的高道陳摶是什么關系,這些問題都值得作進一步探討。
一、郝大通后傳法裔們具體是在什么時候開宗立派的?
關于郝大通所授弟子情況,綜合《道藏》之《甘水仙源錄》、《云山集》,陳垣先生編《道家金石略》(文物出版社1988年版),王宗昱先生編《金元全真教石刻新編》(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等有關史料,我們略敘其傳承情況如下:
第一系:
郝大通——范圓曦——高道宣——徐居仁
第二系:
郝大通——王志謹——姬志真
徐志根——孫履道
第三系:
郝大通——李志實(開玄真人)——李志柔——石志堅(石廷玉)——董道弘
從有關歷史資料來看,雖然那個時期,全真七子的弟子們在禮本師之外,有機會一般都還參禮其他宗師,如郝大通門下的范圓曦、王志謹、李志柔等皆曾禮丘長春祖師。但郝大通在當時弘道傳教,已有自己一系的傳承法脈。下面,我們以郝大通傳王志謹、姬志真、徐志根、孫履道這一系承傳情況為證:
《甘水仙源錄》卷四收錄有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修國史王鶚撰《棲云真人王尊師道行碑》①,對郝大通高足王志謹(1177~ 1263)生平、入道及傳教事業(yè)有一個說明。王志謹祖籍東明之溫里,為逃婚而徑往山東,得郝大通親炙、口傳心授,大蒙印可。金元禪代,王志謹又跟從丘處機北游燕、冀,徜徉于盤山西澗之石龕,草衣木食,隱居修道,后至汴京重陽升遐之所修朝元宮,汴之朝元宮因此成為該系之祖庭。王志謹之后,其弟子姬志真(1192~1268)、李志居、徐志根(1213~ 1304)先后執(zhí)掌本派教事。從王志謹《盤山棲云王真人語錄》以及他的弟子姬志真所著《云山集》來看,他們的全真心性論思想受丘處機的影響更為明顯,故樊光春先生曾將王志謹、姬志真這一系視為丘處機所傳②。但王志謹?shù)牧硪坏茏有熘靖鶆t明確以郝大通為法祖,以王志謹為師父,以姬志真、李志居為師兄,自覺歸宗郝大通門下。陳垣先生《道家金石略》載元代學者程鉅夫作《徐真人道行碑》③,對徐志根的傳教事業(yè)有一概要說明。徐志根為弘教所做的重要一件事,就是遠紹其法祖郝大通,請嘉議大夫、嶺北湖南道提刑按察使徐琰撰《廣寧全道太古真人郝宗師道行碑》,此《碑》以范圓曦、王志謹為郝大通門下兩大弟子,其云:“師(指郝大通)逝之后,弟子行緣四出,能世其業(yè)者甚眾。高弟范玄通與棲云王宗師,又其尤者。當中原板蕩,國朝隆興之初,一居東平,一往來乎燕汴,建琳宇,開玄壇,聚徒講說,貴賤欽仰,宗風大振,道價增崇,不減太古。”④徐琰乃儒生,對全真道發(fā)展情況可能并不十分清楚,徐志根為此《碑》文提供資料,故此觀點當出于徐志根。徐志根為什么選擇歸宗于郝大通門下?首要原因當然是王志謹從郝大通入全真之門,他們之間本有師徒授受之事實;其次則與當時釋道紛爭,全真道遭兩次焚經(jīng)之難、受到沉重打擊有關。徐志根于元至元年間制授為王志謹一系掌教真人,他選擇歸于郝大通宗門之下,于其時更有利于保存本派之實力。王志謹所傳姬志真、徐志根一系,在法脈承傳上有其重要特點:其一,以汴之朝元宮作為本宗祖庭,朝元宮在當時有不少下院,祖庭對其所屬下院,有權任命其主持人,決定其重大教務事宜。這可以從《玉清觀碑》⑤所載陳志昂、耿道明道業(yè)相承之事反映出來。衛(wèi)州西北的玉清觀為清真大師陳志昂所建,是河南汴梁朝元宮之別院,陳志昂丁卯歲(1267)無疾而逝,由其法弟煙霞子楚志云繼其事,不久楚志云引退,狀請于朝元本宗掌教崇玄誠德洞陽真人徐志根,徐命志昂高弟耿道明來主是觀。故朝元宮可以對其所屬子孫廟施加重要影響,當屬事實。如果結合朝元宮自行任命其下院主持一事,則至于徐志根掌教時,郝太古一系已經(jīng)開始較為自覺地明宗立派。其二,汴之朝元宮有本宗掌教宗師的傳承制度。此宗以棲云大師王志謹為首任掌教,其后為姬志真、李志居、徐志根,三人皆為王志謹門下弟子。徐志根之后,其徒孫履道繼掌教門。他與當時的玄教大師吳全節(jié)友善,得吳全節(jié)舉薦,曾作為全真掌教大宗師主持教事⑥。孫履道執(zhí)掌全真教時間是元泰定元年(即1324),這可能是郝太古一系執(zhí)掌全真教門的第一例。孫履道掌教至1368年明朝建立約有四十余年時間,因資料不足,這段時間郝大通一系傳承法脈不是很明確。但因其門下自有師徒傳承之慣例,故可以推知其傳承當一直有所延續(xù)。如明代山西永樂的一些碑刻資料,就反映出明代郝大通一系的門弟傳承情況。
因此,從金之中后期開始,至于元之前期與中期,郝大通的后傳法裔們便已經(jīng)自立宗派,并奉郝大通為宗祖,弘傳全真教法了。但這一時期的文獻資料,還不見其以“華山派”自稱者,亦未出現(xiàn)《諸真宗派總簿》所載“華山派”傳法字派與譜系。
二、《諸真宗派總簿》所載全真“華山派”傳法字派與譜系形成于何時?
考察《諸真宗派總簿》之《宗派源流目錄》,郝大通所開創(chuàng)的全真一系稱為郝祖華山派,位列第十三;在演變的
過程中,又出現(xiàn)郝祖分支華山派和宗丘、郝二祖的一系道派,分別位列第七十四與第七十二。在此之外,則另有位列第五十六位的陳摶老祖華山派和第八十四位南方所傳來之華山派。
《宗派源流目錄》所載第十三郝大通之華山派,其宗派系譜拜廣寧祖師郝大通為開宗立派先師,其后,譜系承傳之秩序為:“至(志)一無上道,崇教演全真;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嘉祥宗泰宇,萬里復元亨;清靜通玄化,體性悟誠明;養(yǎng)素守堅志,虛靈慧業(yè)生;希賢遵秘法,慎修保純貞;敬謹規(guī)良善,默功毓秀英;勤能扶世運,積久大丹成;永建根基厚,仙瀛書盛名;圓滿光華照,去天慶上升。”⑦
從郝大通所授弟子及其再傳弟子等的情況來看,《諸真宗派總簿》所載“華山派”承傳譜系在金后期、元朝前期和中期尚未形成。我們通過郝大通傳王志謹,王志謹傳徐志根,徐志根傳孫履道(公元1324年任全真掌教宗師,其盛年當在此時期),以及郝大通傳范圓曦(1177~1249),范圓曦傳高道宣(1201~1276),高道宣傳徐居仁(盛年當在公元1292年前后),其法名皆不以《諸真宗派總簿》所列“華山派”承傳譜系之字派命名,即可以證明此問題。
元末是否有此“華山派”承傳譜系,目前尚無資料予以證明。那么,此傳法譜系是否形成于明朝?為了回答此問題,我們先來分析一下《諸真宗派總簿》所列的“龍門華山派”承傳譜系。龍門華山派是宗奉丘處機、郝大通兩位宗師的一個道派,有可能是在道教全真龍門派和華山派形成后,從這兩派中分出的一個支派。“宗派源流目錄”云:“邱、郝二祖在山東濟南府長清縣東南十里五峰山。留傳第七二:龍門華山派”,其傳派譜系為:“通玄全真沖和德,正本恒成位尚仙;仁能貞心傳義紀,世見生前浩太元;子陽遍轉歸至道,盈宿守靜保丹田;情高悟開復天理,自然長顏如松年。”⑧按此譜系,大約從華山派“至一無上道,崇教演全真”之“全真”開山立派,下接“沖和德正本”,將之分成兩句“通玄全真沖和德,正本恒成位尚仙”;“世見生前浩太元”,“太元”當作“太玄”,改“玄”為“元”,乃清朝避康熙帝玄燁之諱而為,前一句“通玄”之“玄”未改,則有可能是其抄本至民國時期,抄寫者不避清之諱所為。李養(yǎng)正先生在《新編北京白云觀志》第八章“諸真宗派志”中說:“北京白云觀收藏有《諸真宗派總簿》(手抄本)。在《宗派源流目錄》之下注明:‘民國丙寅年(1926)迎賓梁至祥抄,于丁卯年(1927)冬至后之日送交客堂存。周禮鶴記。’”⑨這種有避、有不避的情況,在前代經(jīng)書中亦有見者。如儲華谷注《周易參同契》,經(jīng)文“天道甚浩曠,太玄無形容。虛寂不可睹,匡郭以消亡”一句“匡”字缺筆⑩。當然,其他幾處,如“坎離匡郭,運轂正軸”之“匡”⑾,“隱藏其匡郭,沉淪于洞虛”之“匡”⑿,儲華谷注則不缺筆。我們僅以儲注一處“匡”字缺筆,判定儲華谷此注為宋代的注本,是能夠成立的。因為有時注書時間和刻書時間并不完全相同,刻書時間可能比注書時間要晚很多。如果注書與刻書為不同朝代人所為,那么,在刻書時,往往對注書時之避諱的遵守就不那么嚴格。如被陳國符先生認為是唐注本的托名陰長生著《周易參同契注》,是一宋刻本,其經(jīng)文“坎離匡郭”之“匡”缺筆,避宋太祖、宋太宗之諱,而經(jīng)文“真人潛深淵,浮游守規(guī)中”之“淵”字,則不避唐高祖李淵之諱。⒀而由華夏出版社2004年出版的新修《中華道藏》,對于上述避諱,則一概未予遵循。我們認為,龍門華山派譜系中既有“太玄”作“太元”之避諱,亦有“通玄全真沖和德”之不避諱,究其原因,在于“寫本”為清本,“抄本”為民國本所致,“寫本”避諱,“抄本”則根據(jù)抄寫者個人的習慣、喜好,有沿襲前朝而避諱者,亦有不沿襲前朝習慣而改定之者。但由此可知,龍門華山派的傳法譜系可能源出于清朝
郝大通華山派“清靜通玄化”,“玄”卻未改作“元”,這意味著郝大通華山派傳法譜系不避康熙之“玄”諱,故有可能出于康熙之前,或是明朝的可能性為大。而且,如果“龍門華山派”是從華山派宗譜排行第九、十字之“全真”開始分支立宗的話,既然龍門華山派譜系出于清,那么郝大通華山派之宗門譜系可能出于明朝。為進一步說明此問題,我們舉《諸真宗派總簿》“宗派源流目錄”第七十四位所記郝祖岔派之譜系以佐證之。其云:“(此派)在武當山。開基于明朝,留下此派,即名為郝祖岔派。”其傳派譜系是:“道鈴治明惠,建貞一亨嘉;莫嘩純翠景,兆裔永流傳;至虛無上理,澄清定寧基;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 ⒁此譜系明確郝祖此岔派開基于明朝,以武當山為中心,由此可知,郝大通一支于明朝時傳入湖北武當山,并于此開宗立派。比較其與郝大通之華山派譜系,華山派譜系前二十字為:“至一無上道,崇教演全真;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而郝祖岔派之譜系為:“道鈴治明惠,建貞一亨嘉;莫嘩純翠景,兆裔永流傳;至虛無上理,澄清定寧基;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可以看出,岔派譜系的的首字“道”,在郝大通華山派譜系中,為第五代。其后,郝大通華山派經(jīng)五代傳至“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而岔派譜系則另加入二十五代,至于“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又有最終合流之勢。如果郝大通華山派從第五代開始岔出武當山一支的所謂郝祖岔派,則此岔派的形成,與正派形成時間相距不會太遠。岔派形成于明代,則正派較岔派為早,至少也應該是出在明朝,因此,郝大通后傳法裔們在明朝時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其正派的傳法譜系。
張廣保先生在其《明代全真教的宗系分化與派字譜的形成》⒂一文中,考察了明萬歷年間山西永樂純陽宮的華山派承傳情況,為全真華山派傳法譜系形成于明朝的觀點,提供了重要證據(jù)。他據(jù)陳垣先生《道家金石略》所載《純陽萬壽永樂宮重修墻垣記》⒃、《重修丘祖、呂真二殿碑記》⒄、《永樂鎮(zhèn)純陽宮肇修善事碑文》⒅等金石碑文,找出《諸真宗派總簿》郝大通一系全真華山派字派譜系中“(崇教演)全真。沖和德正本,仁義”長達九代在山西連續(xù)傳承的珍貴資料,提出《諸真宗派總簿》所載全真華山派字派傳承譜系之形成可上溯至明初中期左右。為此,我們來看一下陳垣先生《道家金石略》所載《純陽萬壽永樂宮重修墻垣記》所載郝大通全真華山派弟子承傳情況。此碑為“崇禎九年歲次丙子(公元1636年)仲冬望日郡庠生嚴廣大正吾甫撰”,碑末文列:
本宮道正司道官李正□、住持王正□、陳正□、吳正義、李正春、馬□良、趙□榮、□本順、□本□、李本善、楊本從、楊仁福,張仁才、孫仁□、相仁慰、王仁慈、張仁洛、王仁裕、楊義禎、曹義路、王義明。?⒆
又陳垣先生《道家金石略》所載《重修丘祖、呂真二殿碑記》⒇,此碑為“崇禎十六年歲次癸未(公元1643年)正月谷旦郡庠生柴奎芳沐手敬題”,碑文列:
化主張和氣,徒道官張德印,孫張正賓、劉正喜,重孫張本位。
祖師李全周、爺李真寧、師伯尉沖貴、吉沖修、曹沖祥。弟寇和仁、曹和忠、蔡和成、李和孝。道侄吉德食、楊德寶、寧德敬、楊德曉。道孫李正庚。
在這兩通碑文中,《諸真宗派總簿》所載郝大通全真華山派“(崇教演)全真。沖和德正本,仁義” 在明朝長達九代連續(xù)傳承的情況就一目了然了。不過,道教各派是先有完整的字派譜系并依此承傳,還是本沒有字派譜系,而由后人根據(jù)前人法名再編成此字派譜系?如果是后一種情況,則雖有明代的金石資料,亦不能完全證明此字派譜系就出于明朝。對此,我們來分析一下《諸真宗派總簿》所載郝大通全真華山派字派傳承譜系。此譜系第一句“至(志)一無上道,崇教演全真”,將無上之道看成是宇宙之本體,演全真為復歸無上之道的根本途徑;第二句“沖和德正本,仁義禮智信”,為信眾提出了在世俗生活中應遵循的原則;第三、四句“嘉祥宗泰宇,萬里復元亨;清靜通玄化,體性悟誠明”,以泰宇為天道之常,宗泰宇為法天道而行,由此才能嘉祥而復元亨,清靜而通玄化,得悟自己所具誠明之本。在此基礎上,譜系認為修道者之修持其要有四:一是要通過養(yǎng)素而堅守其志,才能生虛靈之慧業(yè),即所謂“養(yǎng)素守堅志,虛靈慧業(yè)生”;二是要通過希賢獲得修行之秘訣, 即“希賢遵秘法,慎修保純貞”,通過遵秘訣慎修,保其本性之純貞;三是要規(guī)良善、毓秀英,廣開教門,弘法利善,即所謂“敬謹規(guī)良善,默功毓秀英”;四是強調(diào)出家人亦要扶世運,積功而累德,才能得大丹成就,所謂“勤能扶世運,積久大丹成”。在此基礎上,全真之教基才能厚實,修道者才能得圓滿之功,去而上仙,名籍仙瀛,即所謂“永建根基厚,仙瀛書盛名;圓滿光華照,去天慶上升”。
因此,郝大通全真“華山派”字派承傳譜系中蘊含有其宗門修持的根本大綱與具體方法、步驟,這很難說是后人根據(jù)前人法名隨機編成的,而應該是先制訂此完整的字派譜系,再依此承傳法脈。故《諸真宗派總簿》所載郝大通全真華山派字派承傳譜系在明朝就已經(jīng)開始承傳,就是可以基本確定下來的事實。
三、郝大通全真華山派與陳摶有什么關系?
關于陳摶(生年不詳,公元989年仙逝),正史見載于《宋史•隱逸傳》,道教的仙傳史話,如元趙道一《歷世真仙體道通鑒》和張輅《太華希夷志》等,也有關于陳摶的專門傳記。從陳摶所交往的朋友情況來看,介于陳摶之道侶和師友之間的人物,《宋史•隱逸傳》中有孫君仿、鹿皮處士,這兩人史志評價為“高尚之士”,曾指點陳摶至武當山九室?guī)r隱居,當為陳摶之老師輩;華陰隱士李琪、關西逸人呂洞賓等,世人皆以為是神仙,亦多次來陳摶齋中,與陳摶應為師友之關系。魏泰《東軒筆錄》述陳摶曾游蜀,從邛州天師觀都威儀何昌一學鎖鼻術(即睡功),“或一睡三年”。(21)《宋史•朱震傳》:“陳摶以先天圖傳種放,放傳穆修,穆修傳李之才,之才傳邵雍。放以河圖、洛書傳李溉,溉傳許堅,許堅傳范諤昌,諤昌傳劉牧。穆修以太極圖傳周敦頤,敦頤傳程顥、程頤。是時,張載講學于二程、邵雍之間。故雍著皇極經(jīng)世書,牧陳天地五十有五之數(shù),敦頤作通書,程頤著易傳,載造太和、參兩篇。”《歷世真仙體道通鑒》卷四十七《陳摶》也說:“先生明易,以數(shù)學授穆伯長,穆授李挺之,李授康節(jié)邵堯夫;以象學授種放,種授廬江許堅,許授范,為此一枝傳于南方也。”(22)
上述文獻關于陳摶的易學傳授體系,當然皆不及郝大通。而且,金元時期,住華山修行的全真弟子中與郝大通一系有關者也不多見。以下幾則材料都說明了此問題:一是尹志平執(zhí)掌全真教事后,對遭連年戰(zhàn)火破壞的華山道教有所恢復。“若華山之云臺、驪山之華清、太平宗圣等宮,悉擇名重耆宿以主之,興完皆逾舊。”(23)二是陳摶所居華山之云臺觀曾在金元時期毀于戰(zhàn)火,后由劉柴頭弟子劉道寧修復,劉道寧亦師事丘長春(24)。三是《甘水仙源錄》卷之七《頤真沖虛真人毛尊師蛻化銘》稱毛養(yǎng)素“貞佑初,適一羽客見過,風神蕭爽,師一見乃知其為異人,謹奉之久。羽客曰:此子可教。授以秘語。師問仙號,曰:我華山陳希夷也”。(25)按此記載,毛養(yǎng)素雖然不好說得陳摶所親傳,亦可以算是得陳摶一系之真?zhèn)鳎B(yǎng)素在全真七子中為馬丹陽之弟子,而不為郝大通門下。
各種關于郝大通的傳記資料皆言及他遇神人授“易”之事,一次是郝大通西禮重陽墓東歸,在陜西岐山遇神人授“易”;一次是在河北灤城遇神人授“易”。這兩次遇神人授“易”,其內(nèi)容皆不得而知。不過,對照郝大通《太古集》與陳摶“龍圖易”的內(nèi)容,卻又存在一脈相承之理,如《太古集》卷二有所謂“河圖”, “河圖”由“天數(shù)奇象圖”與“地數(shù)偶象圖”組合而成,此與陳摶“龍圖易”所謂“龍圖三變”而得“龍馬所負之圖”的說法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這不能不使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兩者之間是否存在什么承傳關系?
從陳摶與鐘離子、呂洞賓、劉海蟾的交往,我們可以得知其與鐘呂金丹派關系密切。鐘呂金丹派采“易”學以論還丹之理,見諸其所屬多種丹經(jīng),如《秘傳正陽真人靈寶畢法》等。我們可不可以這樣來認為,唐宋時期,《周易參同契》之學流傳,其學引“易”論內(nèi)丹修煉之理,鐘呂金丹派之學、陳摶龍圖易之學,張伯端的內(nèi)丹之學,郝大通之《太古集》,皆與《周易參同契》有密切關系。由于張伯端偏重義理,不喜歡“泥象執(zhí)文”,故其《悟真篇》雖用易圖、易象之理,卻沒有明確將之圖畫于書中。而將《周易參同契》之理以易圖的形式來表達之,此中的關鍵人物,應首推居華山修道的北宋高道陳摶。郝大通雖然沒有明確的史料表明其與華山陳摶之間有何直接的師徒承傳關系,但其后學將郝大通一系的全真派稱為“華山派”,究其原因,可能就在于郝大通的學風與陳摶的學風相近,皆以易圖來闡發(fā)《周易參同契》的內(nèi)丹之意。
我們認為,郝大通的道教易圖學與陳摶的“易龍圖”在內(nèi)容上有相承襲之關系,基本屬于同一個傳授系統(tǒng),同出一源的可能性相當大。故郝大通一系的全真“華山派”與陳摶應存在某種較密切的關系,這種關系,當然更多是一種易理上的相承關系,因其如此,故郝大通的后裔弟子們以“華山派” 命名自己這一宗,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注:
①④(22)(24)(25)《中華道藏》第47冊,第149、150、151頁,第132頁,第530頁,第167、168頁,第172頁。
②樊光春:《全真道龍門派在西北的傳承》,收于劉鳳鳴、慕旭、趙衛(wèi)東主編《丘處機與全真道——丘處機與全真道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中國文史出版社2008年版,第233至245頁。
③⑤⒃⒄⒅?⒆⒇陳垣:《道家金石略》,文物出版社1988年版,第712、713頁,第654、655頁,第1308、1309頁,第1310、1311頁,第1301、1302頁,第1308、1309頁,第1310、1311頁。
⑥虞集:《河圖仙壇之碑》,記載此事;見陳垣編纂《道家金石略》,文物出版社1988年版,第963-966頁。
⑦⑧⑨⒁李養(yǎng)正編著:《新編北京白云觀志》,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440頁,第452頁,第432頁,第453頁。
⑩⑾⑿儲華谷:《周易參同契》注,明《道藏》20冊,第310頁,第297頁,第300頁。
⒀長生陰真人:《周易參同契》注,明《道藏》第20冊,第85頁。
⒂此文收于《“探古鑒今:全真道的昨天、今天與明天”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第137至157頁。
(21)魏泰著:《東軒筆錄》卷1,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2頁。
(23) [元]李道謙:《甘水仙源錄》卷三,《清和妙道廣化真人尹宗師碑銘》,《中華道藏》第47冊,第136頁。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哲學與社會學學院 價值與文化研究中心,江西省撫州市委黨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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